老房子的思念

我們常常說：“不負青春，未來可期，以夢為馬，不負韶華。”我們常常把自己的夢想作為自己前進的方向和動力，好讓自己不辜負這大好的青春年華。

可是，未來的路那么長，我們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，回頭看看走過的路卻總是有跡可循。

前幾天回到老家，見到了小時候上過的小學和初中，頓時腦海的記憶傾瀉而出。童年時候每天早起極不情愿背著書包上學的情景，老師在黑板上解疑答惑的場景，還有我和同學私下做小動作被批評的場景……一個個回憶就像一幅幅泛黃的畫卷，總是在眼前縈繞不去。

小時候總在想，我該如何逃離這個地方，逃離這個城市。于是比我大幾歲的哥哥姐姐就成了我的學習目標，我希望有一天像他們一樣，見更多的人，走更遠的路。

后來我的愿望實現了，我翻過高山，穿過山谷，走過馬路，也跨過大河，到過的地方都是車水馬龍、燈火輝煌。而每每當我在此駐足遠望時，我才發現記憶中的舊房子是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。

這里是我夢開始的地方，但再也不是可以停留的地方。舊時光像一段模糊的影像被歲月活生生的從我的記憶里抽離，直到面目全非。

有時候我認為在我眼里永恒不變的東西，慢慢過后才發現一切都在改變，就像母親額頭日漸衰老的溝壑，而風雨兼程的我并無暇顧及其中歲月的流失。

上次回到家里，母親跟我說“你看，我的鬢角的頭發是不是都白了？”而我快要脫口而出的那句“是啊”卻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發不出來。

小時候我們不愿意被母親嘮叨著按時上學、睡覺和吃飯，當我們畢業工作以后，回家跟家人在一起吃飯仿佛成了奢望。

多少次我歸鄉都會在這所曾經讓我滿懷希望的老房子旁轉一圈，我固執的以為這里就是我最好的歸宿。就像這棟老房子，雖然歷經風吹日曬破舊不堪，但是在我外出他鄉的時候它都在原地等我，就像每次都在盼我回家的媽媽。

我慶幸自己能一輩子離不開它，這是生養我的地方，連頭頂的天空都如此的熟悉。這么多年無論我在哪兒，仿佛我一聲吶喊，抬頭遠望，都能夠看到舊房子上方的天空，就像父母的眼睛，安詳的站在最高處遠遠地看著我，鼓勵著我。

舊房子里滿載希望，爸媽的白發里也藏著少時的夢，幻想著被父母寵愛，轉眼間年華老去，肩負的都是養家糊口的責任。

我自言自語說了這么多，只有黑夜和群星伴著我。同事們早已休息，遠在家鄉的父母也應該睡下了吧？我一個人冥想感受著老房子帶給我的那股厚重的氣息，眼角含著淚花開始漸漸合上……

睡夢中，我駐足在舊房子前，陽光照射出墻面跟枯草，影影綽綽間斑駁著我整個人生。（黨國梁）